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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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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許星落當然不好意思把衣服脫下來和宋清執互換,而且也沒什麽好換的,他和宋清執身高差不多,體型也差不多。

校服嘛,穿錯了也沒人知道。

宋清執若無其事地玩弄著手中的鋼筆,看似在認真聽課,實際上在等許星落和自己換校服,但是等來等去,對方也沒有動作。

這是,不打算換了嗎?

還是說在等下課?

四十分鐘後,因為昨天說好了,周五晚上和周末不補習,許星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,和前桌說了聲:“執哥,我回家了。”

沈既和宋清執都是一怔,沈既是因為許星落對宋清執的稱呼,操?連校霸都乖乖地喊他的哥們一聲執哥。

不好意思,他爽了:“許同學,拜拜!”

許星落笑笑:“拜拜。”

回過神來,宋清執的眼神在許星落身上打量,充滿暗示:“你……”

“執哥拜拜。”許星落卻沒有給他說話的餘地,一轉身瀟灑地走了。

宋清執無語,靜靜坐在座位上回味剛才那兩聲執哥,只覺得有種飄飄然的感覺。

“許星落挺可愛的嘛。”沈既在旁邊感慨了一句,打斷了宋清執的思緒:“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又兇又拽呢,整整兩年半都沒跟他說話。”

沒想到一旦接觸起來,竟然意外地有點意思。

宋清執舔了舔唇,笑了:“他現在就不兇不拽了嗎?”

想起前幾天許星落一對五的光榮事跡,啊,沈既聽秦書瑞說的,他立刻顫抖了一下,嘴硬:“再兇再拽還不是喊你執哥?”

所以他覺得許星落挺可愛的。

高三生的周末是不配睡到自然醒的,許星落一早起來刷學校布置的作業,他的目標是半天把作業刷完,剩下的時間自由覆習。

上午秦書瑞發微信給他,死活要來看看他現在住的地方。

許星落當然沒理秦書瑞,沒什麽好看的,他不想和秦家再有瓜葛,而秦書瑞知道他現在的生活,肯定會和秦家嗶嗶。

值得慶幸的是,這一周秦家沒有煩他,這是當然的,許誠一家也沒有煩他,這是意外之喜。

大約是因為錢花完了,知道自己幹了好事,也不敢再……

“OHHHHHHH, Who lives in a pineapple under the seaSpongeBob SquarePants!”

剛這麽想,許星落的手機就響了,他瞥了一眼來電,是許誠,靠,他懵了,這個電話自己竟然沒有拉黑?

不應當。

額,他想表達的是,自己沒拉黑許誠不應當,許誠還敢給他打電話也不應當……人都是要臉的嘛?

想了想,許星落覺得要臉的人是自己,許誠應該沒有這玩意兒。

“什麽事?”許星落接了電話,他不否認自己的好奇心很強,就想知道許誠還會跟自己說什麽,也不否認自己對人性還有一絲絲期待,白花了三百萬的許誠能夠感動什麽的。

“小落,是爸爸……”許誠咳了聲,似乎挺不習慣這個自我稱呼,也是,他和陳玉一直沒有孩子,說起來就許星落一個孩子:“你現在在哪呢?怎麽不回家呀?”

聽見這問題,許星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?”

懵逼了一下,許星落挺尷尬地說:“我不是跟你說過,我搬到外面住了嗎?”

那邊就像想起來了似的,哦了一聲:“那你周末回來吃飯不?你陳阿姨做了飯。”

“不了。”許星落掃了眼自己滿桌的學習資料,實話實話:“我現在很忙,準備高考,沒空跑來跑去。”

“哦。”那邊聲音挺失落。

如果是拉家常,許星落還真覺得沒必要,他現在的時間怎麽說呢,各方面意義上的寶貴,為許誠浪費不值當:“你還有其他事嗎?沒有我就掛了。”

“等等,小落。”許誠馬上喊住許星落,咽了咽唾沫,打聽:“你現在住哪?是你自己住嗎?秦家那邊……”

“你打聽這些幹嘛?”許星落說。

“額……”許誠小聲嘀咕:“你是我兒子,我至少得知道你住在哪。”但是聽起來底氣不足,行,還挺有自知之明的。

“沒必要。”許星落不懷疑許誠對親兒子還是有一絲感情的,但是陳玉在一天,許誠就不可能純粹地愛兒子:“你聽著,秦家跟我已經沒關系了,他們不會管我,我現在身上背著三百萬的債務,你要是個人,就別再給我添亂,以後過好你自己的日子,懂了嗎?”

許誠一聽,激動了起來:“小落,你這是什麽意思……”

“你幫我還錢嗎?”許星落打斷他。

立竿見影地,許誠沒了聲音。

許星落搖頭,嘗試相信人性失敗,然後他把電話掛了。

許誠很糟糕,但是這個人跟自己的人生沒關系,拎清之後就沒有什麽好影響心情的。

中午點外賣,許星落讓外賣小哥給自己帶包煙,他有煙癮,但這麽久一直沒抽過,因為沒機會。

在學校不敢抽,放學回家有宋清執,想不起來抽……

“咳咳咳……”許星落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,操,不是,為什麽有宋清執就想不起來抽?

說到宋清執,那家夥也是個玩得起的,在學校道貌岸然,私底下熱情如火,各自回家就跟死了一樣。

一般人跟他處估計得抓狂,許星落心想。

吃完外賣抽了根煙,許星落拿出手機,給學霸發了條微信:下午有空嗎?

宋清執這會兒在家陪豆包睡午覺,上午一家幾口去逛了商場,吃完飯才回來,收到許星落的消息,他都快睡著了。

盯著某人的星空頭像瞅了一會兒,他回:什麽事?

許星落也盯著這人裝逼於無形的空白頭像瞅了一會兒,猜:不直接回答,就是沒有咯。

宋清執彎唇,在床上轉過身背對著弟弟回信息:不直接說什麽事,就是沒什麽正經事咯。

許星落:錯,我只是想約你一起出來學習而已。

真的,一個人學總覺得學不進去,可能是習慣了宋清執老陪著刷題。

啊,這借口……

看了下身邊的弟弟,宋清執起身,走到外面打語音電話:那你等我。

許星落見他突然發過來語音請求,還挺意外。

“你知道去哪?”

“不是去你家嗎?”宋清執問。

也不是不行,不過許星落看了眼自己家的簡陋,不忍心地說:“去外面吧,我這兒又小又悶。”

“悶嗎?”宋清執想說沒覺得,他還挺喜歡待著的,但是想了想,笑著問:“那你說去哪?”

“你說呢?”許星落還真給問住了。

“不是你約的我嗎?”宋清執無語,認真想了一下,適合學習的好像只有圖書館:“ 有地兒,但是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?學習?”

“這話說的……”許星落沒接下去,抓了抓眼下的皮膚。

“哎,不敢直面回答問題?”宋清執戳穿他:“你約我出去的目的肯定沒那麽簡單。”

“那不糾結了,你來我這兒吧。”許星落嘆了口氣。

“其實你想換換環境也可以啊。”宋清執說:“一直待在同一個環境,確實會沒有新鮮感。”

“學習嘛,安靜點好……”許星落試圖說服自己,說服別人。

“要不你來我家?”宋清執一時沖動,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。

“有人打擾就……事倍……哎……”許星落卡住:“你說什麽?”

那邊安安靜靜。

一時也沒人說話,就好像剛才那句是幻聽一樣。

“你說讓我去你家?”許星落含笑著問,聲音聽起來分外溫柔。

“嗯,來嗎?”宋清執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,但是情不自禁。

“這麽早見家長,不太好吧?”手機那頭的男生一副詫異的口吻,說完自己先樂了:“咳咳,這風格不像你。”

宋清執知道,他就是一時沖動,但不知道為什麽,嘴巴好像不聽使喚:“我爸媽不在家,只有我弟和保姆阿姨。”

“那你發個定位過來。”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許星落覺得自己要是再遲疑一秒鐘都不算男人。

“哦。”宋清執發了定位:“你到小區門口告訴我,我下去接你。”

“行,我收拾好東西就出發。”許星落說。

“什麽東西?”宋清執正在研究公交路線,聞言有點兒疑惑:“書?”

許星落樂得不行,反問:“不然呢?”這家夥不會真的以為他過去就是為了情情愛愛那點事兒吧?

不,他一心向學。

“哦,給你發了搭車攻略。”宋清執略過那個問題,臉有點兒熱。

“謝謝,你是我見過最細心的男的。”許星落由衷地誇讚了一句。

“這話說得……”宋清執說:“就跟你閱男無數似的。”

“那倒沒有。”許星落把手機開了免提,擱在一旁一邊收拾東西,一邊和宋清執嘮嗑:“我把純潔兩個字都寫在臉上了,你沒看見嗎?”

“呵。”宋清執笑笑。

“執哥,你呵呵我?”許星落不樂意了:“這事非同小可,我必須跟你說清楚,我許純潔不允許你汙蔑我。”

“我汙蔑你什麽了?”宋清執瞇起眼,背後靠著自己房間門門板。

“汙蔑我閱男無數。”許星落說。

“不是?那你說……”宋清執說:“閱了多少個?”

“沒有吧,我還是處男。”許星落收拾好了東西:“好了,許純潔要出門了。”

他這兒離宋清執家不算遠,車程半個小時左右:“我出門坐車,你還要跟我通語音嗎?要的話我帶個耳機。”

“啊,你流量夠嗎?”宋清執反問。

“無關緊要的人不夠,特殊對象管夠。”許星落惡趣味十足地笑了起來。

宋清執覺得耳朵發麻,他撓了撓耳朵輕咳:“什麽叫特殊對象?”

“比如本大爺的債主什麽的。”許星落說。

“……”宋清執扯了扯嘴角,微哂。

在公交車上晃蕩了半個小時後,許星落下車,在一個看起來非常燒錢的小區門口。

他剛剛想給宋清執說什麽,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,如松如柏地站在那裏,跟門衛大叔說話。

這不是許星落第一次見宋清執穿常服,但是他覺得,今天這小子穿得特別帥,就像有心捯飭過似的。

沒有多想,許星落舉起手機,朝宋清執哢嚓了一張。

構圖還挺專業。

光感也是一流。

主要來說還是模特長得好,夠帥。

聽見門衛說:“有人用手機拍你。”

宋清執的第一反應就是反感皺眉,不過下一秒,當他轉過頭看見是許星落時,眉宇間的皺褶舒展的瞬間,嘴角即刻上揚。

許星落拍他幹嘛?

“你到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?”宋清執小跑過去,說了句:“走吧。”

“哎,我是客人。”許星落把肩上的背包取下來,塞給宋清執:“懂不懂規矩?”

宋清執抱著背包,踢了他一腳:“你還真把自己當客人了。”

許星落撞了他一下:“難道我不是?”

宋清執笑而不語,有點不想跟傻逼計較的意思。

“不是吧,我真不是?”許星落一路上圍著他轉:“那我是什麽?嗯?好同學?好哥哥?”

“哥你的頭。”宋清執不受其擾,忍不住將許星落推開了一點:“再胡說八道自己背書包。”

“這個威脅我好怕。”許星落懶洋洋地笑笑。

這個小區很大,沒有高層,全是小洋房,走進去挺遠的,許星落一不留神,就忘了自己拐了幾個彎。

不過沒事,宋清執一會兒會盡地主之誼,送一送他……吧?

“到了。”宋清執將許星落領進一棟獨棟別墅,上了三樓:“我爸媽和我弟住在二樓,他們不想打擾我,所以我自己住在三樓。”

“大戶人家啊,我要跟你做朋友。”許星落環顧一周,扯了扯前面那誰的衣服。

“你在乎這些麽?”宋清執看不出來,這家夥離開秦家後有什麽遺憾。

“這不是廢話嗎?誰不在乎。”許星落語氣感慨:“再鐵血的英雄也要為五鬥米折腰。”

“嗯。”宋清執深有同感,回頭看著他:“就像你為了五鬥米昧著良心喊我執哥一樣。”

“那倒沒有,喊你執哥我是發自內心的好嗎?”許星落說:“執哥執哥執哥……”

“你是覆讀機嗎?”宋清執說,趕緊把人拉進自己房間:“小聲點。”他警告,然後又嚴肅著臉加了句:“不想這麽早見家長的話。”

許星落安靜,直勾勾地看著宋清執:“執哥,我想親你。”

一句話,宋清執皮膚燒了起來:“等等,我把東西放……”

“你等得及嗎?反正我等不及。”

明明之前兩個人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,可是宋清執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,就發現許星落已經到了自己眼前。

“餵?!”

他突然眼前一花,然後很羞恥很驚訝地接受自己整個人被人打橫抱起來的事實——

“許星落!”

同樣的身高和體重要抱起對方,講真還是有點兒難度的,所以只能小小爆發一下,很快就結束。

宋清執被許星落拋到被褥上的那一刻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
就、很、震、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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